19、今天过后，明天之前（军阀篇完） (第6/6页)

覆盖选召者超广听域范围的谐乐，才是最高雅、鄙视链最上层的艺术。

    但霜茗到现在也只有5级，连那些人耳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都不清楚，更别说谱曲了。

    徒劳无功。

    她猛地一挥鼓槌，结束了这一曲，深呼吸几下，平复住起伏的胸口。

    “平章，我有事要和你说。”

    镲片还在微微振颤，其声嗡嗡，余音未止。

    卫平章抬起头，有些疑惑。

    “我们分手吧。”

    空气蓦然凝滞。

    啪嗒——

    拨片从指尖坠落，卫平章浑然未觉。

    “今天你怎么了？开什么玩笑...”

    他干笑两声，看着霜茗沉静的面庞，声音渐渐僵硬。

    她已经做出决定了，卫平章愣愣地想到。

    而他非常清楚，霜茗的决定，极难更改。

    如果有人想软磨硬泡，说什么“求你啦”、“就这一次嘛”之类的话，她会用言语、行动让ta明白：你越界了。

    卫平章想起两年前，学校里有几个不学无术的混混，经常堵人抢钱，搞霸凌那一套，有一次惹到了冯君头上，霜茗知道后设计一番把他们抓了个现行，人证物证一应俱全，直接捅到了学校那去。

    校领导暗示几个家长先去求得霜茗的谅解，她既是受害者又有证据在手，只要她不计较，那一切都可以从轻。

    卫平章到现在还记得那几个家长跪在地上声嘶力竭恳求的样子。

    但霜茗就默默看着他们，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就和...和现在一样。

    “为什么？”他声音低哑、走调，恍惚间自己似是变成了跪在她脚下的学生家长，甚至更加不堪，他连嘶吼着恳求、诘问的勇气都没有。

    “我出轨了。”霜茗如实相告，“抱歉。”

    “怎么会...为什么？你向来重视约定...肯定是有什么事，肯定是...”

    卫平章有些语无伦次，明明出轨的是霜茗，却是他不断试图为她找补开脱。

    霜茗亳不怀疑，只要自己随便给他一个理由，不管这个理由多么荒诞离奇，多么错漏百出，卫平章都会将其接受，借此“原谅”自己。

    “不重要了。”霜茗打断，径直望进他颤抖的眼瞳里，“平章，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他明白了。

    卫平章一寸一寸仔细打量着她白净的脸庞，想要在上面瞧见哪怕一点伤心不忍。

    没有，什么也没有。

    脑中闪现出她温柔又饱含期待的眼神，她炫耀着把礼物递给他时的活泼，最后是她跪在他身下时被欢愉扭曲的面容，哪一张脸才是真正的她？

    “你就那么喜欢挨cao吗？”

    卫平章脸色苍白，几乎是咆哮着将其吼出，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还没对霜茗说过这么难听的话。

    “是的。”霜茗点头承认，“非常喜欢。”

    她从来都是一个纵欲者，吃东西永远先吃最喜欢吃的，一直吃到她吃腻了、不喜欢吃为止。

    对任何事的兴趣都有时限，格外喜新厌旧。

    卫平章和她相识许久，表白的那一刻霜茗的确动心了，这半年里她不遗余力地展示着自己的爱意和忠诚，在他面前袒露自己最真实的欲望，想要抓住那股悸动的感觉。

    但在副本中经历激烈无比的性爱后，她发现了更想要的东西。

    感兴趣的时候，霜茗能把自己闷在房间里，敲鼓敲上一整天；兴趣消失后，就算将陪伴自己多年的乐器随手卖掉，她也没有一点惋惜和心疼。

    爱情和乐器，并无分别。

    “就这样吧，我先走了，平章。”

    她作了最后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