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入局 (第2/2页)

   “胆小的人才这么说。”刘培强也冷笑着，“告诉我，我们在为谁卖命？这些智能计算机，这些芯片……都不是这个监狱里该有的东西。”

    阴阳脸的目镜光是蓝色的，但刚刚，里面有抹红色的光亮一闪而逝。他顿了一下，忽然变得面无表情。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的话，那就带你见见我真正的主人。”

    果然，他根本不是主使者！刘培强心下狂喜，自己总算是接近了核心。

    阴阳脸起身走向电梯，刘培强也跟在后面，但诡异的是，他的那些手下都好像收到了什么命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就在这里吗？”刘培强在被他带着，一直去往从不允许踏入的地下最深层时突然想到。

    难道这个主人一直住在他们下面？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祂无处不在。”阴阳脸眼底涌上一抹狂热的崇拜，不过由于背对着他，刘培强并没有看到。

    这个回答让他心底开始打鼓。

    什么叫“无处不在”？？

    他很快知道了。

    随着电梯门的开启，错落有致的机房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刘培强呆呆地仰头，望着巨大地底空间中，那个显眼的黑色主机。

    “主人，我把他带来了。”阴阳脸深深低头行礼。

    “你回去，我们要单独谈谈。”

    刘培强听过许多次的机械声从头顶传来，只不过更为低沉。由于地底空间太过巨大，甚至产生了回音。

    他从未见过如此硕大的计算机群，最中心的黑色的机身上连接着无数盘桓交错的粗大电缆，与那些硬件相连，就像某种怪兽伸出的触须。室内唯一光亮的来源，就是机器身上那些指示灯，尤其是猩红注视他的目镜。

    刘培强被这全然未知的硅基生命俯视着，不受控制地腿脚发软，那是人类的祖先刻在基因里传承下来的，面对未知事物时自然产生的警惕和恐惧。

    “那些机器，都是你在控制吗？”他忽然想起刚来这时屈辱的“测试”，和昨天被机器下药玩弄……难道，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cao控吗？

    “意外吗？我可是从你一进监狱就在关注你。”这算是变相承认了，它的机械声显得尤为刺耳。

    “我喜欢进入你身体时，你发出的呻吟。”

    “……草。”刘培强额角爆起青筋，他彻底明白了，原来从自己一到这里所遇到的种种诡异事件全都是拜它所赐。

    他握紧了拳头，真想直接砸过去，但在监狱被没收了武器，人赤手空拳是无法毁坏这么大面积的硬件设施的。更何况……他想到了被植入的那个芯片，那基本上宣告他无法采取任何暴力措施去毁坏它。

    硅基生命不是看不出人类的怒火和憋屈，但他毫不担心，刘培强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选择同归于尽的方式。他饶有兴味地发出提议。

    “你不是希望知道在为谁服务吗，现在你知道了，不如直接为我服务怎么样？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

    刘培强还不知道，MOSS究竟是不是幕后真正的主人，但从他那可恶的语气来看，应当也不会有屈居人下的兴趣。一个叛乱的，奴役着人类的智能生命，这绝对是比拐卖人口还重大的刑事案件。

    它藏得很深，在不会有人注意的联邦边陲的监狱里，那些傲慢的贵族根本想不到，智能也会有叛变的一天。刘培强瞬间意识到，只有自己可以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而如果想传递消息，势必要绕过这个无处不在的智能，那需要自己想办法取得它的信任。

    刘培强在想通之后，握着的拳渐渐松开了。他微微勾起唇角，抬眼看着这个黑色的无机质生命。

    “为你服务，我能得到什么？”

    “你想要的，不想要的，我都会给你。”MOSS带有压迫感的声音从上面飘来，“这里最稀缺的自由，我也可以给你。”

    自由？刘培强被这两个字吸引了注意。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把自己调查到的东西传递出去，这个条件无论是对他还是他扮演的囚犯来说，都格外诱人。

    “你能放我出去？”刘培强表面仍然表现得有些怀疑，现在是争取条件的时候。

    “也许你看出来了，整座监狱都处在我的控制之下。”MOSS打开全息投影，刘培强面前出现了整座堡垒的立体分布图。

    “如果你能让我满意，我会交给你重要的外出工作机会。”

    这个智能生命很会蛊惑人，刘培强不得不承认，他开出了无法拒绝的条件。

    “那你要什么？”刘培强抬眼看着他，“我想，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可以满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