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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第3/3页)
通交流,然而少年深陷在奇特的幻觉和自己的世界中,比起刚回到家时更加沉默寡言。 唯一能让他有点反应的,就是失踪数年的生母,阿纳斯塔西娅的消息。 南玄的老家主和其他两家早已因为种种生出了对王泽佞生父不满,但为了先让逐渐失去活气的孩子能有个活下去的信念,他们一直在追查着阿纳斯塔西娅的下落。 然而当初送走她的并不是丈夫,而是曾经的好友白月馨。 白月馨把阿纳斯塔西娅藏了起来。 他们最后在现世找到她位置的时候,阿纳斯塔西娅早已去世快有十年。 她在失去孩子以后,就像隐隐感觉到母亲离开的王泽佞一样失去了对生的希望。她并没有被关在全白的屋子里折磨多久,就因为体弱冻死在了冬天。 ——怨恨。 这种强烈的陌生情绪在得知母亲的死讯后,在王泽佞心中盈满扭曲。 他趁着老家主去为母亲准备葬礼的空档,藏着一把刀回到了阔别许久的“家”中。他见到了陌生的父亲,那张隐隐有了细纹的脸在他眼中是扭曲的。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这面目可憎的男人嘴唇蠕动,说出来的话却是刺耳的嗡鸣。 他的话语王泽佞一句也听不清,耳中只有指甲抓挠在铁门上的刺响,只有女人尖锐的哀嚎。 还好我跟他一点都不像。 王泽佞默默地在心中想着,面上却格外平静的看着眼前名为父亲的男人抬起那只将他一次次推得更远的手,轻佻的搭在了自己大腿上。 “你长得这么大了啊……真的越来越像阿娅了。” 模糊不清的耳鸣中,王泽佞只听清楚了这一句话。 原来你还记得她啊。当王泽佞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男人已经在他的手中停止了呼吸。 王泽佞盯了他许久。男人五官狰狞的脸在他眼中扭曲,变成了另一个自己。 红色异瞳,瞳仁全黑,满脸都是血泪的自己。 就跟无数次看到的幻觉一样,男人本来是耸拉着扭曲的脖子,却突然像僵硬的人偶扭动关节一样微微抬起头,冲着王泽佞笑了一下。 【开心了吗?】 王泽佞猛地把他丢到了地上,盯着这具瘫软的尸体半响,拿出藏在腰上的刀去了楼上。 他在二楼看到了房间里的弟弟,是白月馨和父亲的孩子,比王泽佞要小三岁。 他从未见过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看他手里握着刀,便惊恐地躲到了床后面,大声地哭喊着爸爸。 王泽佞看着他稚嫩的脸庞,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怜悯。 白白嫩嫩的孩子被养得很好,他从未如此近的接触过杀意,甚至认不出这个披头散发的陌生人其实是自己的哥哥。 他哭得脸通红,却让王泽佞突然意识到,这个弟弟,其实非常可怜。 自己不能,也不会爱他,而亲生父亲只爱他自己,那个母亲则把他当工具。 真可怜。 王泽佞可怜他,就像在同情过去的自己。他深棕色的眼中,瞳孔几乎竖成了细针,脚下的阴影如死神一般,逼近了床后不停后退的孩子。 无路可退,无处可逃。 王泽佞用力挥下手里的刀,瞬间取走了这个尚且稚嫩的孩子的生命。 ——既然迟早落入跟我一样的地狱,不如早点解脱吧。 同样不会有人爱的少年,最后将染血的刀对向了自己。 那一天晚上,子车家仅剩的三个族人都死了,只有外出的白月馨逃过一劫。她连夜从四市躲回了现世。 现世比四市大太多了,要找到一个有心躲藏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那又怎么样呢? 王泽佞对上面前同样稚嫩的少年那双缓缓睁开的翠绿色眼眸,扯出一个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扭曲笑容。 “为什么要杀他们?” 与其就这么把白月馨抓出来杀死,不如就这么紧追着她逃亡的步伐,让她终日活在被追捕的恐惧中,提心吊胆的老去,最好连死都不能安生。 王泽佞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笑着对江户川乱步说:“因为他们该死啊。” 我也……早就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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